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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11-22 15:23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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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11月17日周三
晴
葡 萄 扣
文/琍爾
我会打中式衣服上的钮扣,是我妈手把手教的。我妈说,这种布钮扣,杭州人叫葡萄扣,有单葡萄扣和双葡萄扣二种打法。
这种葡萄扣,没人教是看不会的。即使会了,几年不打,也会忘了。
昨晚在微信里看到一则视频,题目很醒目:“快失传了!"讲的就是葡萄扣的打法。看完,我想起我妈,想起我用文件夹保存着打葡萄扣的示范图,几经搬家,我都不曾舍得从我的服装裁剪书堆里清理出去。
我们50后女人,几乎个个会裁剪,会缝纫。至少,会缝尿布,缝短裤衩背心。越穷越会做针线。我是姣姣者,会做一家人的所有衣服,包括青年装,男式领衬衫,尼龙布弹力絮棉衣,童装更不再话下。夜夜缝纫机的声响传过水泥楼板吵扰人家,那时,赶夜车,都是为单位同事白做做尼龙布棉衣,赔线,赔时间,做了这个不做那个,最后还落得个出力不讨好的人际关系。
八十年代,女中西式棉罩衫,裁缝店已经不打葡萄扣了,用一粒玻璃奶奶头珠子替代那粒葡萄结,用琵琶盘脚替代蚂蝗襻。我给老人家做的侧襟衣袄依然用一尺半长的斜条打葡萄结,把她乐的心满意足,问:"老裁缝会的,你怎么也会打葡萄扣啊?"
"我妈教的。"我说,"我妈,那时穷得一塌糊涂,在杭州丝绸联合厂上三班倒,下班除了做家务就是帮别人做衣服赚油盐钱。"
至于,我妈是怎么学会打葡萄结的,很后悔,我沒问过。在我的记忆里我妈那一代人,个个会女红,就是打个补丁也得平平整整,不然,男方是不娶十个指头并拢的女人的。
我妈老年后犯糊涂了,在我家呆时,巳经不太叫我名字了。见我做针线,总会拉起我粗糙的手,拍拍我的手心,摸摸我的手背:"嘎聪明,哪个教你的?"那时,我们这一代人不做衣服了,嫌自己做的衣服太土,热衷于做棉拖鞋。
二零零九年冬,在洋坝头绸缎店为我妈买了白棉布丶白洋绒布、赭色寿字纹织锦缎,曙红色织锦锻,整整二个月,我流着泪为妈做了寿衣寿帽和寿鞋,里里外外穿的寿衣和披风上缝的都是葡萄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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